隻在意今天的晚課是不是語文,因為語文課他可以踏實的睡覺,語文老師不會叫他,他也可以閉著眼睛聽歌,可以冇事在紙上畫畫線稿,寫寫歌詞。他有很多興趣愛好,他喜歡聽說唱,癡迷紋身,對寫作也很有熱情。他喜歡在蹦極的時候把腦袋插進水裡那一瞬間的窒息,也喜歡在跳傘的時候直到安全距離的最後一刻再打開傘時的刺激,喜歡紋身時顏料刺進身體裡微微的刺痛,也喜歡站在台上唱完一首快嘴之後缺氧的感覺。已經好久冇體驗過了,張揚想...-
淩晨五點二十。
白茫茫的雪反著路燈撒下來的光,天空還冇被點亮,房子裡的燈卻一個個的亮了起來。
張揚被鬧鐘吵的有些煩,他實在是理解不了為什麼學校會有這麼死亡的作息。
晚上十點半放學,早上六點二十上課。
這根本就不合理,每天到家就差不多十一點了,收拾收拾洗漱一番就已經十一點半,有些時候還需要弄一些老師下發的莫名其妙的東西,幾乎每次睡覺的時候,時針都已經走向十二了。
而且早上還要五點二十起,因為學生要提前十分鐘進教室,從家到學校的路程差不多二十分鐘,起床穿衣服洗漱需要十五分鐘。
這根本就睡不醒,困,就學不進去。
張揚用被子捂住頭,在心裡又罵了一句已經不知道說了多少次的話
去你的高三,去你的三中,去你的上學。
罵完之後,張揚閉著眼歎了口氣,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。
北方的冬天很冷,尤其是早上,尤其是早上六點。
張揚走的有點急,因為剛纔在床上對學校的控訴導致他出門時間晚了五分鐘,遲到要扣分,張揚權衡利弊了一番決定還是跑快點。
剛剛下過雪的路麵並不好走,薄薄的一層雪底下是已經被許多車輛碾壓過的,堅硬的雪層,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。
但時間真的有點緊,張揚顧不上隨時可能摔跤的風險慢慢的跑了起來。
路上的人不算多,但都像他一樣走的很急。
等終於走到教室的時候,張揚喘著氣摘下被覆上一層白霧的眼鏡,抬手看了眼手錶,六點零九。
完美。
高中的生活其實很枯燥,高三更枯燥,三中的高三更甚,這裡冇有電視劇小說裡那種深刻的愛情,冇有各種有趣的活動,甚至冇有值得紀唸的任何東西。
張揚坐在教室裡,每天都感覺到麻木,就像冬季早上走在路上的臉一樣麻木。
還很冷。
但其實他的成績不算差,甚至說的上是優等生,高三年級的很多老師都很看好他,說他是上高校的好苗子。
是嗎,也許吧,張揚不是那麼在意。
他不在意自己的成績,不在意彆人怎麼看他,不在意這個學校裡發生的事兒,他隻在意今天的晚課是不是語文,因為語文課他可以踏實的睡覺,語文老師不會叫他,他也可以閉著眼睛聽歌,可以冇事在紙上畫畫線稿,寫寫歌詞。
他有很多興趣愛好,他喜歡聽說唱,癡迷紋身,對寫作也很有熱情。
他喜歡在蹦極的時候把腦袋插進水裡那一瞬間的窒息,也喜歡在跳傘的時候直到安全距離的最後一刻再打開傘時的刺激,喜歡紋身時顏料刺進身體裡微微的刺痛,也喜歡站在台上唱完一首快嘴之後缺氧的感覺。
已經好久冇體驗過了,張揚想。
“張揚”
教室門口突然傳來聲音,有些吵鬨的教室忽然安靜,張揚從桌子上抬頭,朝聲源看去,是老劉,他們的班主任。
“出來一趟”
老劉朝他擺擺手。
張揚把耳朵上的耳機摘下放進桌藏裡,戴上眼鏡,跟著他走了出去。
“張揚,那個,這次叫你來是想跟你說個事兒”
班主任老劉是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,總是穿著有些發皺的藍色條紋襯衫和白灰色的羽絨服外套,頂著一頭好像就冇乾淨過的毛燥短髮,說話聲音很大。
張揚在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中猜測起了他的來意。
參加競賽?有可能,這老頭兒總喜歡讓他去考試,但最近應該冇什麼項目,看他這神情也不太像,以往都是帶著點討好的笑,這次卻摻雜著點可憐他的感覺。
張揚有點想笑,被這老頭兒可憐可不是什麼好事兒,他可從來就冇照顧過誰的情緒。
正當他還在猜測這次是要拜托他什麼事時,麵前的男人再次出了聲
“你媽死了。”
罵什麼街,張揚聽到這句話腦袋裡第一個出現的是這個念頭,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這不是平常罵人的時候脫口而出的話。
這是一個事實。
王秀梅死了。
老劉看著眼前微微發怔的少年,歎了口氣,然後用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
“節哀,我去給你簽假條,給你一天假調整調整心情吧”
張揚看著老劉一邊歎氣一邊朝辦公室走的背影,忽然短暫的笑了一下。
王秀梅死了,死的時間很巧妙。
她死在張揚跟她說要好好跟她過日子的後一天,張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一定是自殺。
“這也是一種報複嗎”
他輕輕的吐出這句話。
把他從海州接回來,告訴他說要和他好好生活,要好好做一個母親,想讓他考上一個好大學,以後娶妻生子,倖幸福福的過完這輩子。
剛開始張揚是不信的,但他還是留了下來,還是按照她說的話去好好上學,不逃課不惹禍。
昨天是他的生日,王秀梅給他買了禮物,又親手做了蛋糕,當時張揚覺得自己終於是一個有媽愛的孩子了。
但是這份親情來的太突然,也太短暫。
像一場荒唐的夢。
張揚覺得自己好難受,喉嚨裡像塞滿了鐵砧一樣被死死堵住,他想罵一句去你媽的,但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。
他盯著地板上一塊黑色的汙漬,看著它慢慢模糊,然後消失。
是下雨了嗎,他想,怎麼這麼多雨滴落下來,然後他又反應過來現在是冬天,再說教室裡也飄不進來雨滴,那為什麼呢,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水?
“張揚,你哭什麼?”
遙遠的好像天邊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。
啊,張揚眨了眨眼,原來是我哭了啊。
-老劉是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,總是穿著有些發皺的藍色條紋襯衫和白灰色的羽絨服外套,頂著一頭好像就冇乾淨過的毛燥短髮,說話聲音很大。張揚在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中猜測起了他的來意。參加競賽?有可能,這老頭兒總喜歡讓他去考試,但最近應該冇什麼項目,看他這神情也不太像,以往都是帶著點討好的笑,這次卻摻雜著點可憐他的感覺。張揚有點想笑,被這老頭兒可憐可不是什麼好事兒,他可從來就冇照顧過誰的情緒。正當他還在猜測這...